也曾错过零点的钟声
吴雩打小在金三角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，卧底期间也就一直揣着个老年机，跟外界几乎没有联系。
一年一年的就这么过去，不是在干活儿就是在去干活儿的路上。
那个地界儿，多少年了怎么可能有跨年这种稀奇玩意儿。
好容易结束了前三十多年，身边有一群人给他曾经无边的生活添了烟火气。
南城分局的工作，步重华的陪伴，花花成天闹腾的家，也没那么遥不可及。
过不了几天就年末，吴雩也不在意。索性跟步重华两个人忙东忙西，一天下来就只能在家见面。
诚然，吴雩还真没仔细注意过这么些年步重华怎么准备的。
回忆里，无非吃个饭、看会儿电视再跟步重华默契地干点儿成年人爱干的事儿，有幸意识尚存的话还能听见领导一边亲他一边跟他说新年快乐。
所以前几天江停给他打电话问他们元旦怎么过的时候，给他问住了。
想了半天，打算借助现代科技取经。
吴雩正好没什么事儿能踏点走人，下班路上就给江停打电话。
“江停，那你跟严队一般怎么过元旦的？”
学校快期末总结，江停这边也结课，一边给学生期末小论文打分一边思考往年的元旦流程。
“我跟严峫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，他平时也很忙，尤其到了这个关头说不定就出个什么事儿。但每年我们都尽量把这天晚上抽出来，一起做个饭什么的。好像没有什么借鉴意义。”
没等江停继续回忆，吴雩就一串子谢谢挂掉电话。
江停看着挂断的界面眨巴眨巴眼睛，思考片刻又给严峫发短信——
元旦你安排。
吴雩是谁，津海玉面小阎罗，没点理解能力怎么在金三角安心混下去。
做饭，不难，应该吧。
所以等到步重华提着公文包打开家门就听见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，心口子一紧。
万幸打开厨房门的时候没有看到战斗工事一样的场面，吴雩也完完整整站在灶台前。
就是可怜了一兜子食材。
饭菜端上桌之后吴雩就搓手看着步重华。
“领导，我今天好不容易打算突破一下自己，过节给您做了顿饭，您要不赏个脸？”
步重华看看桌上的菜，又看看吴雩瞪的圆丢丢的眼睛。
秉承配偶愿望得尽力实现的原则，下筷、张嘴、咀嚼、吞咽一套动作行云流水。
卖相不行，但还好味道没跑偏。
真是为难吴雩同志。
“好吃，值得表扬，谢谢你准备的晚饭。”
“步重华。”
“在。”
“真的很难吃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为了证明自己言辞的真实性，步重华做主力和吴雩结束了这顿晚餐。
其实吴雩多少有点担心，步重华一下子吃那么多，虽然说元旦三天假，但就怕出岔子。
“没有不舒服吧？”
吴雩带着花花跑去书房慰问处理工作的步重华。
步重华抬头看看表，带吴雩和花花坐到自己腿上，勾起嘴角安慰努力突破自己的某人。
“没有不舒服，要不要陪我看看文件？”
“行吧，但是不能太晚，得早点睡觉。”
怀里的猫自己跑回窝里，吴雩等得眼皮几近合上。
步重华揣着吴雩防止掉下去，一边看着表。
一想起来今天跨年，吴雩又一个蹦子醒过来看看挂着的表盘——
呼，还有两分钟。
5、4、3、2、1
“吴雩，”
“步重华，”
“新年快乐。”
异口同声的情人在零点钟声扣响的时候接了个吻，从旧年吻到新的一年。
年年岁岁，吴雩不遗憾曾经没经历的每一个元旦。
岁岁年年，他期待往后每一个有步重华陪伴的零点钟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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